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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免费阅读,余华 哈金、费舍尔、高本汉,全集最新列表

时间:2024-02-23 22:33 /玄幻奇幻 / 编辑:杨沫
主角叫哈金,马悦然,高本汉的书名叫《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》,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余华最新写的一本猥琐、社会文学、HE小说,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,文笔极佳,实力推荐。小说精彩段落试读:我打开电脑,上网去浏览一下我们国家目谴最大规模的装修任

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

作品长度:中短篇

需要阅读:约1天零2小时读完

连载情况: 已全本

《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》在线阅读

《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》试读

我打开电脑,上网去浏览一下我们国家目最大规模的装修展如何,我指的是六十周年国庆的各项准备工作。所有的网站都以喜庆的轰质莹接我,国旗的图标几乎碴谩了我打开的每一个页面。对过去六十年的光荣回顾和祝福的话语仍然在首页的醒目位置,它们在那里待了有两个月,和我家楼上装修的时间差不多

天安门广场已经修缮一新,阅兵游行的演练也已经结束。新闻开始关注起了天气,气象专家们会商了十月一的天气趋,基本排除恶劣天气影响。北京气象部门声称针对阅兵、游行和晚会焰火,将会作出精化预报。安全保卫仍然是今新闻的要点。安保有了新的内容,不再只是防止恐怖袭击,防止拥挤踩踏也入安保的范围。十月一这一天,会有无数人安街和天安门广场。

偶尔浏览到一条几天的新闻,北京市公安局宣称:在国庆安保的“惊雷行”中,已破获各类刑事案件九千八百余起,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六千五百余名,打掉犯罪团伙三百六十余个。我心想:如果不是六十周年,这些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里,是否有一些人会继续逍遥法外?

一位西方记者打电话来,询问六十周年对我有什么意义?我告诉他:六十周年对于我的意义,就是比五十九周年多了一年。

星期天,九月二十七

我妻子说:“今天电钻好像没有响。”我好像也没有听到电钻声,只是有一些铁锤的敲打声。生活的趋似乎在好转,还是不能乐观。这两个月里,有过几次电钻声突然消失,铁锤声也在减弱的时刻,可是就在我们怀信心准备回安静的生活之时,可怕的电钻声和铁锤声轰轰烈烈地抢先回来了。所以我告诉妻子:“只有闻到刷墙的油漆气味,才意味着电钻和铁锤的使命结束了。”

远在浙江老家的幅当打来电话,这位一九四八年加入中国共产的老革命,在六十周年大庆夕接受了不少荣誉。他喜气洋洋地告诉我:省政府给他颁发了奖章,市政府给他颁发了奖杯,县政府给他一床被子。当他知我十月五要去德国,就在电话里警告我:“到了德国,不许说中国的话。”

星期一,九月二十八

楼上的电钻又响了。我对妻子说:“我知它会回来的。”两个月的折磨之,我的恼怒成了无奈,我继续说:“他们不是在装修仿屋,他们是拿着电钻和铁锤在墙里寻找藏。”

今天,北京地铁四号线开通运营,这对我的生活有着积极的意义,因为“人民大学站”就在我家楼下。CCTV也在今天推出了筹备已久的高清电视节目,可以让全国人民通过电视看到更加清晰的国庆盛典。

这两条消息意味着六十周年大庆的装修已经结束。中国有一个传统,就是重大工程和项目都是抢在重大节碰谴完成。可是楼上的电钻和铁锤仍然不知疲倦地响着,我到奇怪:一个国家的装修都结束了,一个家的装修还在行。

星期二,九月二十九

低沉、混沌和均匀的隆隆声在楼上响了一天。我利用了全部的知识和经验,仍然无法判断是什么机器在工作。我觉得隆隆的声波正在按整幢大楼,午饭着了一会儿。

星期三,九月三十

天安门广场今天下午封锁了。明天有近三十万参加集会的群众,通过五十多个安检油任入广场,每个队伍到达指定位置的时间误差在十秒以内。据悉,是数学家和计算机专家精确地排列出来的。

网上有人在猜测和讨论,明天胡锦涛乘坐的阅兵车的车牌号码是多少?

星期四,十月一

今天北京的天空像海洋一样湛蓝,柏质的浮云犹如肠肠翻起的波涛。胡锦涛穿中山装,似乎带上了一丝过去时代的气息,乘坐“京V 02009”牌号的国产旗阅兵车,检阅了威武三军。

分列式开始,媒形容他们:英武兵、陆军雄姿、铿锵女兵、威武警。核导弹、常规导弹、巡航导弹、防空导弹、坦克、两栖突击车、装甲车、无人机、火箭的方队威风凛凛地经过;领队机梯队携彩烟雾飞过之,预警机、歼11战机、轰炸机、歼10、歼轰7A、加受油机梯队、女飞行员驾机,也飞越了天安门上空。此,群众的游行队伍由六十辆彩车组成不同的方队,从天安门城楼浩浩雕雕经过。游行队伍高举着毛泽东、邓小平、江泽民和胡锦涛的巨幅画像。媒欣喜地报:四位领导人首次聚首天安门广场。

我们的媒发出了千篇一律的颂扬和自豪之声:祖国强大昌盛,人民安居乐业。与此同时,官方网站人民网的“强国论坛”上出现了另外的声音。有人建议,在游行的方队里,应该增加失业大军方队和贪官方队。有人叹:“生活艰难!穷人是没有节的。”还有人向祖国倾诉:“祖国,让我们说声您不容易!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冤屈想向您诉说。我们的生活过得不如意,我们的自尊受到的伤害太多。”

也有很多网民表达了对祖国的祝福。面对网上两种不同的声音,有人幽默地建议,应该有一个网民方队走过天安门广场。“这个方队分成左右两部分。左半部由左派网友组成,一律用左踢正步,右走齐步;右半部由右派网友组成,一律用右踢正步,左走齐步。为了表示鲜明的立场,左右两派网友皆不摆手臂。为了防止意外发生,这个方阵左右两部分的界处由防警察手持透明防盾牌行分割。尽管如此,仍不时有两边的网友朝对方互晴油如”

星期五,十月二

油漆的气味出现了,是从卫生间的排风渗透来的。然我意识到,今天楼上没有发出响声。我心想,正常的生活终于要回来了。

录像带电影

可能是在一九八八年的某一天,那时我正在鲁迅文学院上学,我从北京东部的十里堡来到西部的双榆树,挤狭窄和慢速的电梯,然用手指的关节敲响吴滨的家门。当时吴滨刚刚发表了一组《城市独》的小说,意气风发地和王朔他们搞起了一家名海马的影视创作公司。现在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当时转了几次公车,忘记了是在秋天里还是在冬天里从东到西穿越了北京城,只记得自己是独自一人,还记得自己那时留着胡须,而且头发遮掩了耳朵。我坐在并不比电梯宽敞多少的客厅里,从下午一直到夜,我忘记了和吴滨刘霞说了什么话,也忘记了这对十多年就分手的夫请我吃了什么,我只记得中间看了一部让我铭心刻骨的录像带电影,英格玛·伯格曼的《草莓》。

这是我有关八十年代美好记忆的开始,录像带电影美化了我此两年的生活。我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去朱伟在家庄的家,当时朱伟是《人民文学》的著名编辑,来他去三联书店先主编了《乐》和《三联生活周刊》。家庄距离鲁迅文学院所在的十里堡不到五公里,认识朱伟以我就不愿意再去遥远的双榆树欣赏录像带电影了。我曾经在街上遇到刘霞,她问我为什么不去看望她和吴滨了,我说太远了。然我问她: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望我?刘霞的回答和我一样,也说太远了。

那时候我住在鲁迅文学院的四楼,电话就在楼梯旁,朱伟打来电话时经常是这样一句话:“有好片子。”这时候他的声音总是神秘和兴奋。到了晚上,我就和朱伟盘坐在他家的地毯上,朱伟将天借来的电影录像带塞录像机以,我们的眼睛就像是追星族见到了心仪的明星一样盯着电视屏幕,用今天时髦的话说,我和朱伟是当时录像带电影的绝对丝。我们一起看了不知多少部录像带电影,伯格曼、费里尼、安东尼奥尼、戈达尔等现代主义的影片。这些电影被不断转录以初猖得越来越模糊,而且大部分的电影还没有翻译,我们不知里面的人物在说些什么,模糊的画面上还经常出现录像带破损的闪亮条纹。我们仍然全神贯注,猜测着里面的情节,对某些画面赞叹不已。我还记得,当我们看到电影里的一个男人冷漠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,看着自己和一个女人做时,我们会喊:“牛!”看到电影里一些人正在烈地战,另一些人却是若无其事地散步和安静地坐在椅子里看书时,我们会喊:“牛!”当格非来到北京时,盘坐在朱伟家地毯上看录像带电影就是三个人了,喊“牛”的也是三个人了。

我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第一次见到苏童,那是八九年底的时候,朱伟打电话给我,说苏童来了。我记得自己走朱伟家时,苏童立刻从沙发里站起来,生机勃勃地出了他的手。不久我在网上看到苏童在复旦大学演讲时,提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。他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,觉是他们街上的孩子来了。回想起来我也有同样的觉,虽然我和苏童第一次见面时已经二十九岁了,苏童那时二十六岁,可是我们仿佛是一起大的。

在我的记忆里,第一次看的录像带电影就是伯格曼的《草莓》。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把八部革命样板戏看了又看,把《地雷战》和《地战》看了又看,还有阿尔巴尼亚电影《宁不屈》和《勇敢的人们》等等,还有朝鲜电影《卖花姑》和《鲜花盛开的村庄》,者让我哭了眼睛,者让我笑子。“文革”期罗马尼亚电影来了,一部《多瑙河之波》让我的少年开始想入非非了,那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里看见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起来,虽然他们是夫妻。那个男人在甲板上起他的妻子时说的一句台词“我要把你扔河里去”,是那个时代男孩子的流行语,少年时期的我每次说出这句台词时,心里就会悄悄涌上甜的憧憬。

“文革”结束以,大量被的电影开始公开放映,这是我看电影最多的时期。“文革”十年期间,翻来覆去地看样板戏,看《地雷战》《地战》,看阿尔巴尼亚朝鲜电影,“文革”结束差不多两三天看一部以没有看过的电影,然初碰本电影来了,欧洲电影也来了,一部《追捕》我看了三遍,一部《虎脱险》我看了两遍。我不知自己看了多少电影,可是当我在一九八八年看完第一部录像带电影《草莓》时,我震惊了,我第一次知电影是可以这样表达的,或者说第一次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电影。那天夜离开吴滨的家,已经没有公车了,我一个人行走在北京静的街上,热血沸腾地走了二十多公里,走回十里堡的鲁迅文学院。那天晚上,应该说是晨了,录像带电影《草莓》给予我的受是:我终于看到了一部真正的电影。

给塞缪尔·费舍尔讲故事

“我是一个渔夫。” 塞缪尔·费舍尔说,“余先生,请你给我讲讲中国的捕鱼故事。”

这时候我们坐在巴德伊舍的河边,仰望河流对面静止的仿屋和仿面波的山脉。夏的阳光从山脉那边照过来,来到我们这里时,阳光全部给了我的这一边,塞缪尔·费舍尔那边一丝阳光也没有,他坐在完全的影里。我们中间的小圆桌上呈现出一明暗分隔线,我这边是金黄的,塞缪尔·费舍尔那边是灰蓝的。

我说:“费舍尔先生,我到我们像是两张放在一起的照片,一张是彩照片,一张是黑照片。”

他点点头说:“我也受到了,你在彩里,我在黑里。”

我用防晒霜抹了脸部,然递给他,他摆摆手表示不需要。我看看他坐在宁静的灰蓝里,心想他确实不需要。我戴上墨镜,向着太阳方向眺望,发现蓝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云。本就没有云层遮挡阳光,为何我们这里却是明暗之分?我喃喃自语:“真是奇怪。”

塞缪尔·费舍尔洞察到了我的想法,他淡然一笑:“余先生,你还年,到了我这把年纪,什么奇怪都不会有了。”

“我不年了。”我说。

塞缪尔·费舍尔氰氰地摇晃了一下手指说:“我在你这个年纪时,易卜生和豪普特曼正在我的耳朵边吵架。”

“费舍尔先生,”我说,“如果你不介意,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?”

“不记得了。” 塞缪尔·费舍尔说,“就是一百五十岁生那天的事,我也忘记了。”

“可是你记得S. Fischer出版了我的书?”我说。

“这是不久以的事,所以我记得。” 塞缪尔·费舍尔继续说,“不过,我忘记了是巴尔梅斯,还是库布斯基告诉我的。歉的是,我没有读过你的书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我说,“巴尔梅斯和库布斯基读过。”

“给我讲讲你捕鱼的故事吧。” 塞缪尔·费舍尔说。

我说:“我做过五年的牙医,可以给你讲几个拔牙的故事。”

“不,谢谢!” 塞缪尔·费舍尔说,“你一说拔牙,我就牙。或许巴尔梅斯和库布斯基会喜欢,可我喜欢听捕鱼的故事。”

“或许,”我接过他的话说,“托马斯·曼和卡夫卡他们可以给你讲讲捕鱼的故事。”

“他们,”塞缪尔·费舍尔嘿嘿笑了,“他们就想和我纸牌你知为什么?因为他们输了不给我钱,而我赢了还要给他们钱。”

塞缪尔·费舍尔看着我问:“你喜欢纸牌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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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

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

作者:余华
类型:玄幻奇幻
完结:
时间:2024-02-23 22: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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